【幸不二】一人两颗心

chapter19.

九月份不二忙着学生会的事情，新学期新工作都要好好的屡清楚，幸村私底下帮他安排好工作。十月份有校运会，他因为要帮学校拍各种比赛照片忙得不可开交，这期间幸村帮他应付宣传部的一些事情。十一月份清水寺的枫叶红了，他说他要去拍枫叶合集，幸村不放心他一个人要求一同前去。十二月份因为快期末他没什么学校事情可做了，单纯的就是课业问题，但学校突然要和外校合作，秘书部因为要协助主席团做好外校生于本校生的交流工作开始忙起来，可这次他却帮不上幸村的忙。

这天A大的海外兄弟学校前来参观，幸村要同陪主席团去接待领导和外校生，剩下的事情就由柳在秘书部和宣传部之间来回跑。等忙完一切后柳碰上了不二，两人提议一起去食堂。虽然不二之前说自己对柳不熟，但一起去京都玩过之后关系也越来越熟络。

幸村的‘那个人’一直在不二脑子里挥散不去，想得越多好奇心越重，既然她和幸村的关系这么近那就是高中同学了，柳和幸村一个班想来会知道些什么。趁这个机会也许会知道些什么事情。

“柳你和精市认识多久了？”不二把餐盘放在柳的对面坐了下来。

“算上今年就七年了。”

“那你和精市的关系很好吧，而且知道精市很多事情，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满足我的好奇心，如果你不方便说也可以不用回答。”

“是什么问题？”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不二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

“就是你知道精市有暗恋对象么？”

“知道。”我可是他的军师当然知道啦。

“那你认识那个人么？”

“认识。”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那人不就是你嘛。

“唉~长得怎么样？是个怎样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

“哈？”不二你这记直球打得太直接了吧，你前面还问得循序渐进的，怎么一跳就跳到这个问题上，我都没做好应付你的准备啊。

“就是很好奇，问了精市好几次，他每次的回答都很模糊。”

“哦，让我想想看那人怎么样。”让我想想看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你，要用女孩子的形容词么？可你是男孩子啊。还是要用男孩子的形容词？可这样你就能听出幸村喜欢的是一个男孩子啊。

“... ...想出来了么，柳？”‘那个人’真有那么难形容么？难到就连柳都要想半天？又不是什么意识流般的存在。

“唔嗯... ...在长相上和幸村不分上下，拥有一流的智商，性格、兴趣爱好和幸村相差无几，有文艺气息但身体不娇弱，会弹钢琴可运动也很好。”

“就这些？”不二感觉怪怪的，和幸村说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一样，可就是找不出怪在哪里。他们形容这个人都很模糊，就像是在掩饰这个人的一些东西。

“就这些了，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就这些了，我能形容你又不会暴露那人就是你的词语真的就这些了，你再问下去我就要的词穷了！

“不二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作为回礼我也要问些不二的事情。”不二的眼睛在他身上不停打量，想要从他这炸出更多的信息，自己再不转移话题不二就要继续追问下去了。

“嗯，那行，柳有什么想问的。”真的就这些了么？感觉柳还有好多没说出来。

“不二为什么要问这个人？看你这么执着的样子不光是因为好奇吧。”在这段感情里面，柳一只单方面了解幸村的情况，从帮忙的角度来说也一直是从幸村那边下手，情感失意了自己安慰他，约会没地方去了自己安利他。可他对不二的了解所知甚少，懂点皮毛的都是从幸村嘴里得知不二是怎样怎样的一个人。但恋爱一直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不能光医幸村而让不二自生自灭，这样的恋爱早晚会瘫痪。他想他是时候该做不二的思想准备工作了。

“没想到柳的眼力这么独到，不愧是精市的军师。好奇的确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想了解这个人，认识这个人，然后和她见面告诉她精市有多棒，他喜欢你有多久，是怎么为你寝食难安的，作为朋友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这样他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然后又说我朋友有多会照顾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如果你们最后成了你要好好对我的朋友，不要再让他心累了。”不二想自己怎么越说越伤心，又不是嫁女儿，自己干嘛这么不舍幸村的样子。

“不二你就这么希望幸村和那个人在一起？你也知道你们总是腻在一起，如果他成功了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和你待在一起，你不会不适应么？”你要真想幸村没那么心累那你倒是擦干净你的眼睛然后赶紧和他在一起啊。

“适不适应都无所谓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精市前几个月还劝我如果遇到有感觉的人就试着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只要习惯了和那个人的相处方式，时间久了就不会再依赖精市的习惯。所以适不适应什么的，只要有时间就不是问题。”

“不二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发觉么？因为那个人太没心没肺了，认为幸村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可那个人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朋友不会去做的，朋友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留意着某个人的短信然后秒回，朋友没有必要一直关心某个人的身体状况然后立即陪去医院，朋友也没必要对某个人表达自己的感情然后还进行掩饰，因为这些事情是一个还尚处于暗恋的人才做的。那个人错把幸村对自己喜欢当做是友情，认为一切做得都是理所应当，自己也理所应当的接受。”柳告诉自己别说了，再说就要露馅了，可为了自己的朋友他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啊。

“可...可她不知道啊，精市不说她怎么知道精市对她的感觉是喜欢？”不二感觉自己的嘴巴在发抖，但为什么会发抖，为什么会紧张他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幸村喜欢的那个人用不着这么羞愧。

“不知道就应该心安理得么？我就想知道那个人没了幸村会怎么样，上了大学幸村都是在想方设法的对那个人好，四年长情的陪伴让那个人已经习惯了有幸村的存在，所以觉得自己很了解幸村，自以为是的把幸村推了出去，可一旦幸村离开了，我想那个人一定会很不适应的吧。不二，很多事情不是用嘴巴说说就行的，你现在认为事情可以按照你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可一旦开始你会发现想和做是两码事。这种浅显的道理我相信你是懂的，所以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不要对自己盲目自信，不要把拥有了的东西轻易让出去。你明白已经习惯的人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不二我不想因为你不懂就责怪你，可你这么希望幸村和别人在一起就像是把幸村当做皮球踢来踢去。你希望他快点能结束掉这场暗恋，你是为他着想没错，可你不了解幸村，你不知道幸村会怎么想，你这么做只会伤害幸村。

柳想要继续往下说，一个电话打断了他，是秘书部的人在找他，他只好终结这次的对话，他也认为他讲了这么多对不二多多少少会有些感触。他起身拿起餐盘正要离开，不二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他，

“柳其实真的很了解精市，不愧是做了七年的朋友，什么事一直都帮着精市。”

“对，我很了解他，我也一直都在帮他，不管是什么时候，即使是和你说话的每一刻。”说完，柳头也不回的离开食堂，徒留不二一人把剩下的饭菜琢磨完。

柳的话在脑子里一句句的浮动着，柳在说这些话时他在回避，他只是不想在柳的面前表现出狼狈。现在人走茶凉，‘朋友’一词就像心中种下仙人球的种子，不过一会儿生根发芽，尖刺慢慢的刺破心脏让他发疼。柳的那一句强调‘朋友’不必做的事他有在拿自己比较，身为朋友的他听在耳里能不去这么做么？他每次给幸村发去的短信都是秒回，秋冬天的健康问候，去年感冒时的医院陪伴，一问‘那个人’幸村就遮遮掩掩，这些他都好死不死的撞上，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柳是在含沙射影的骂他。柳叫他不要把习惯的东西让出，那是在指幸村么？为什么不要让自己把朋友让出去？他又不是‘那个人’！

不是‘那个人’！

不二的脑袋突然轰开，他霎时明白幸村和柳的答案为什么真么怪，谁会用‘在长相上和幸村不分上下’来形容一个女生的样貌？即使‘不娇弱’，‘运动好’前面都有其他动词做掩饰，可作为介绍别人喜欢女生的词语难道不显得多余么？说什么性格爱好和幸村相似，一个女生的性格爱好再怎么特别真的会和一个男生相似么？她的性格也有像幸村王者般的强势？爱好也有幸村视为生命的网球？这一切的夸人方式都是在胡扯！原来用‘那个人’作为代称不是想表示幸村对‘那个人’有多宠溺，是因为他在隐藏‘那个人’的性别，不然柳也没理由全程说话都在回避‘他’‘她’。处心积虑的模糊一个人是因为一旦具体什么事情就都明白，幸村在瞒他，柳也在瞒他。

‘认识四年’、‘关系近’、‘暗恋不告诉自己’、‘经常短信联系除了高三’、‘自己帮不到他’... ...生日的那个晚上幸村说过的话像是被人动过手脚的磁带断断续续的回放。九月份幸村告诉自己的秘密，乾拜托自己的事，柳的‘大学也一直照顾’，还有就是‘朋友’！‘朋友’！‘朋友’！

头脑发胀，喉咙难受得像是被堵住气管，鼻子试着重新调节呼吸，莫名的心慌突然涌上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砰！拳头难受的握紧，按压在坐上，誓要把那股烦躁压制下去。可情绪不听使唤的失控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他想要去卫生间，把让他难受的东西都吐出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关上门的一刻，所有伪装全盘崩泻。

“咳咳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耳边传来其他人进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别哭啊，快止住眼泪啊不二周助！”

“呜——哈，呜——哈！”他死命的捂住嘴巴，哪想眼泪不听话就罢了，嗓子也要出卖他，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从手掌缝中溢出。

“求求你了，至少别出声啊！”从嘴上抽出右手，一下攀附在左心房上，指尖上的用力死死的掐住心脏的地方，是不是足够痛就不会再哭了？

痛觉慢慢起了作用，不停地缓和悲伤，麻痹他的神经。不二无力的贴着门板滑下来，他想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撑着门板起来，脚上的虚力让他想要再次滑下。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啊。”他无力的安慰自己，按下了冲水的按钮然后脸色苍白的走出卫生间回到宿舍。

“砰！”打开宿舍门口已经费去他所有力气，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

“不二！”

“原田我没事的，让我躺一下床好不好?”

“哦，好。”

原田为了在做动物解剖时自己的手能稳一些，正在用细木棍搭金字塔练习，谁知最后一根快要成功的时候自己被不二的开门声吓了一跳。他酝酿足火气对不二谴责，回过头却被不二惨白的脸吓到。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舍友如此失态，原本要喷发的大火像是被人倒扣一盆冷水，再燃不能。原田打消准备要去吃饭的打算，他想他的舍友这么悲伤是需要自己的，于是决定留下，说不定舍友醒了还需要自己的肩膀哭哭。

不二根本没有睡着，他以为他这么累沾了枕头应该倒头就睡，可他现在依旧目不交睫，五官被急剧放大。凑合着原田嘻嘻索索的动作声不二打算把琐事再捋一遍。厕所里哭得哽咽难鸣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哭，还哭得那么悲伤，不就是知道个秘密么，至于情绪激烈么？就因为幸村一直瞒着自己？

不是的，其实不是的，给他打击的不是秘密而是柳的话。柳说‘那个人’太没心没肺了，认为一切做得都是理所应当，自己也理所应当的接受。所以自己一直在索求着幸村的好，还理所应当的接受。就像那晚原田问自己又没有接触过幸村其他的朋友，自己怎么就心安理得的认为幸村对谁都一样的？他又想起九月份他们一起去吃饭，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幸村执着让他试着去习惯别人，他不是真的希望自己习惯别人，而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习惯他，可不这么说幸村永远不知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说什么叫自己试着给朋友一个机会，实际上是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机会吧。自己是真的伤害了幸村么？

但不二周助啊，你这次就这么确定‘那个人’是你么？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就像上次原田质问幸村对你是不是特别的，你说的那么绝对，到头来不是出错了么？难道这次你就这么肯定幸村喜欢的人就是你？

是啊，我怎么就直接妄下结论了呢，一定还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一定还有！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一遍遍回忆幸村口中的‘那个人’，一定还有什么地方对不上，即使是最渺小的那个只要对不上一切就能推翻！

对了，是照片！自己没有和幸村合照过，这不就证据是了么，一切都能推翻了啊。自己不是幸村喜欢的那个人，自己没有伤害幸村，对，不是，也没有！

太累了，一切都出来了，不二周助睡吧。

再等等，让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不二周助你不要再回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是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证据了么？再去回想是因为证据还不够么？其实都够了吧，你只是不想自己伤害了幸村，现在能证明自己不是那就不要再自虐啦。

是啊，不找了，光这一条就够了，我好累啊，我好想睡觉。

脑袋里的声音充当催眠曲的作用，明明是叽叽歪歪的声音却让他安然入睡。睡了就能释放情绪，睡了就能更好面对这一切。

好不容易忙完早上的事，幸村终于有时间悠闲自得。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的两点，恰好旁边有个网球场，自己也好久没打于是心痒痒的打电话给不二。

“嘟~嘟~”

“嘟~嘟~”

没人接？可能是静音了吧，如果去宿舍接人的话网球场可能就要被人抢了。为了不错失这个良机幸村只好打了柳的电话，顺便把宿舍里的网球拍拿出来。过了以一会儿柳来到了网球场。

“幸村接住！”柳还是老样子的球拍扔给幸村。

肌肉记忆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住飞来的球拍：“你对我也是自信，也不怕我接不住。”

“你会接不住就不是幸村精市了，只求你打球的时候别用灭五感和梦境就行。”

“好说好说，要是这么快结束比赛那得多没劲。”

两人把身上的外套都脱掉，分别走向球场的两边。因为只是带着娱乐的性质，两人也没有使上全身劲，在一个小时后幸村以6-2获得了胜利。

“大家都是一样差不多一年没碰网球了，可你打起球来还是那么来劲，也不给我喘气的机会，你让我更想收集你的资料了。”柳小口小口的喝保温瓶里的水。

“你都从我的手上赢去了两局还不够么？”幸村拿起长椅上的毛巾把脖子上的汗水擦干。

“你该不会想打我个串烧吧？”

“呵呵。”

“我就知道。话说回来今天中午我和不二一起吃饭了，他问我一个问题。”

“是什么？”打完球后的口渴让幸村有些难耐，等喘完气后也喝起了水。

“他问我你暗恋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你怎么回答？”幸村蹙蹙眉，他没想到不二会直接去问柳这件事，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

接下来柳把中午的谈话复述给幸村听，期间幸村打断他几次问不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可能说的时候语气重了一些，他好像有些难过？”

“我刚刚打电话给他，可他没有接，是不是你的话刺激了他？”

“没有吧，我在的时候他还挺好的。我觉得不二应该没有那么脆弱，是不是他有什么事就没接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就希望他不要想多。按你这样的方式告诉周助，我就怕他什么都往上套，到时就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想到不二是这样看待他的这段感情，这让他难过到像是被人揪住了心。他决定晚些再打一通电话，不然他不放心。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原田看他现在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打算等人清醒些再问。不二拿起手机看信息，一亮屏就出现那个刺眼的名字，要打过去么？他问自己。正当他要灭屏时幸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要不要接？接了该说什么？精市应该还没有了解他这边的情况，还是接一下吧，不然之后不好交代。

电话迟迟不接，幸村开始担心起来，不二是不是已经知道开始躲自己了？正打算放弃，电话就接通了。

“喂，精市，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嗯，原本想叫你出来打球的没想到你不接电话。”只要人接电话就行了，看来是没事。

“我刚才睡觉了，就没有接电话，原田约了我晚上吃饭就不能陪精市了。”

“没事，我可以和柳一起吃，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既然是原田约的估计没有在躲我。

“好，再见。”

“嘟~嘟！”

“看来周助那边还好，应该没什么事。”幸村放下手机看向柳。

“那就行，免得虚惊一场。”

335宿舍

“不二你干嘛要说你和我有约，你和幸村吵架了？”

“没有，只是和他待太久看脸看腻了，想看一下你的解腻。”

“靠！兄弟我看你今天回来的惨样还特意留下来陪你，结果你拿我开玩笑！”

“原田谢谢你了，我只是胃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碍。”

“没事说什么谢，都是我应该的。胃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你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情场失意了，可想想你也没和谁在谈恋爱。”

“原田帮我个忙，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给精市听。”快要期末了，这件时间点也不好和精市说。还是装作诺无其事的样子吧，不管他对我怎样我还是不能躲他。

“为什么？”

“你要是和他说他又要问长问短了，到时天天来我们宿舍你会受得了？”

“那敢情好啊，不二你以后就该像今天一样有良心。我以为幸村那么老妈子对你，你会很享受，看来时间久了连你这个兄弟也受不了。”

“是啊，会受不了的。”对我这么好，我会判错感情的。

精市，我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你尽快向‘那个人’坦白，不然我会夜长梦多，只要事情一解决我就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做。精市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吧，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一直都不想伤害你啊。

2019-09-29  /  24热度  /